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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  “一邊強吻我,一邊想別的男人?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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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成悅簡直不敢相信。

他是怎麽做到睜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的!

謝執洲欣賞著自己的傑作。

孟成悅很少露怯, 就算真害臊也能被她掩飾得幹幹凈凈。只有親密接觸時她才會臉紅,偶爾眼神也不再冷靜。尤其是耳朵,她的耳朵很容易紅, 就像她的嘴唇, 比花瓣色澤還艷麗。

她的五官單看很普通, 典型的鵝蛋臉, 大眼睛,深眼窩, 鼻頭和下巴精致小巧。並不是無可挑剔的絕色骨相,但拼湊到一起,就意外地冷艷漂亮。

以前上學在班裏, 孟成悅年年被評班花,校花評不上,因為她不愛笑, 不純情也不乖。

如果她性格再矯揉造作點, 估計早被渣男騙走了。

他很納悶兒, 小時候真就沒覺得她好看。

陳銘幻那群人整天跟在她身後當舔狗,誇她漂亮,讚她可愛,他覺得他們有病。

特別是十來歲那會兒,她整天黏著他,煩人得要命。

現在怎麽看怎麽美,再沒見過比她更心動的臉。

可能他也犯病了。

“幫我弄一下。”孟成悅轉過身去, “扣子掛毛衣上了。”

謝執洲看了眼她手指的位置。

內衣有三只小鉤子, 一只掛在環扣上,另外一只懸空掉著,底下那只勾住了她的毛衣。

難怪她一直拉拉扯扯不爽的樣子, 他還以為捏疼她了。

孟成悅正對車窗坐著,外面是一片綠油油的青菜。鄉下氣溫低,她扯著毛衣等了一會兒就有點冷了。

“謝執洲?”她催促。

背後貼上來一只手,指尖微涼,她瑟縮了下。

謝執洲動作生疏,掛了三次才弄好。

“這玩意兒真考驗人。”既想掛好,又想幹脆給她扯下來。她背後那片細膩白皙的皮膚簡直紮眼。

孟成悅沒往一邊想,她沒覺得有多難:“要不是掛毛衣上,我一下就弄好了。”

謝執洲撚撚手指,不知道在回味什麽,“你有十幾年經驗,我才兩次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孟成悅,你什麽時候讓我當你男朋友?”他終於問出口。

但這個時機明顯不太對,話一出口謝執洲就想撤回。

可惜這不是發信息,孟成悅馬上就接受到了錯誤信號。

“你是想跟我那個嗎。”

謝執洲:“哪個?”

“就,那個。”

“睡你?”

“嗯。”

謝執洲撐著額角,轉頭看外面。答案是,也不是。

他早想睡她了。

“也不是不行。”孟成悅對他的身體也充滿了興趣,尤其是腹肌,她一次也沒摸過。又不是十幾歲小女生,成年人談戀愛,有這方面發展正常,“再等等吧。你讓我再賺個兩百萬,我拿去給我媽媽花。”

謝執洲立刻來了精神,回頭躍躍欲試道:“我現在給真姨兩百萬,你答不答應?”

“我的意思是,我自己賺。”她這個想法可能有點兒變態,但她感覺用從他手裏賺到的錢去孝敬爸媽很有意義。

謝執洲的俊面肉眼可見地有了裂痕。

“你一天只賣兩分鐘,三天都不營業一次,什麽時候能賺到兩百萬?”他明顯覺得憋悶了,繃著臉:“我能把你打暈親你三天三夜麽?”

“……”他說的不無道理。

但她不想讓他這麽輕易得手。

雖然曾經被內疚感和難以言喻的自責席卷過,但當她想起年少時,謝小霸王把她按墻角欺負無數次,剛剛熄滅的念頭立馬又回到原位。

她還是繼續變態吧。

孟成悅:“你才追我多久。這麽急著上床,你是不是想渣我。”

謝執洲被嗆得說不上話。

以為她早把小時候的事兒忘了。

“記得還挺清楚,暗戀我啊?”謝執洲嘴角上揚,笑容勾人。

“你不也暗戀我嗎。”孟成悅也是後來回想起才覺得不對勁:“還沒成年就想親我,拉我給你暖床,還不讓我跟陳子航談戀愛。”

“你怎麽還惦記那文盲?”謝執洲惱了,揪住她的臉頰:“一邊強吻我,一邊想別的男人?”

孟成悅被揪疼了,轉頭咬住他的拇指。

謝執洲眸色沈了沈:“別咬。”BaN

他怕真在大馬路上把她給睡了,拉開她:“給真姨打電話了沒?”

“打了,我媽說去鎮上買豬蹄,應該快回來了。”醬肘子是謝執洲愛吃的。

“陳子航跟你還有聯系?”謝執洲還沒忘這個人,語氣不鹹不淡。提起這個名字,他滿臉的不屑:“少跟文盲說話。”

陳子航是孟成悅的同桌,初二才轉學過來。

關於陳子航“文盲”的由來,是因為謝執洲的名字。當時孟成悅整天被同桌纏著講題,坐後排的謝執洲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,終於有天沒忍住,約了陳子航到小操場決戰。

他當時的說法是,他的伴讀,只能陪他刷題,其他人都得滾一邊去。

陳子航知道謝小霸王的名聲,怕挨打,偷偷找了孟成悅告狀。

那天在小操場上,謝執洲搭著陳子航的肩,他個子高,同齡人比他矮了一大截,陳子航站在他身邊就跟只小螞蟻似的,動都不敢動。

“知道我是誰嗎?”

“知道,謝執洲,你很出名。”

謝執洲拍小弟似的拍拍陳子航的肩:“知道我為什麽出名嗎?”

“你爸是校董,你家有錢。”

“錯。”謝執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:“叫你多讀書。小爺出名是因為名字好聽,懂嗎?”

陳子航被忽悠住了,不怕死地反問:“謝執洲,這名很高級嗎?”

謝執洲:“來,你跟我說說,你名字什麽意思。”

陳子航不服氣:“子,兒子的子!航,帶你去遠航的航。”

謝執洲:“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執,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洲。”

“行吧,你字兒多你贏了。”陳子航服氣了:“我以為是固執的執。”

謝執洲語氣譏諷:“多讀點兒書。”

孟成悅就站在兩人旁邊,心想難道不是固執的執嗎?

她忍不住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那個字。

那時謝執洲勾著陳子航的肩,轉過頭來沖她說了句什麽來著?

哦,文盲。

他說:“倆文盲最好不要在一起,省得影響祖國未來發展。”

他一個七中小霸王,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愛國情懷。

謝執洲把車往回開。

孟成悅臉不燙了,把車窗升上去。

孟家村的村口栽著排梨樹,往左拐,過了小橋就是孟成悅家。謝執洲把車拐進梨樹彎,準備下車步行過去。孟家那橋太窄,小時候謝執洲騎單車掉河溝裏過,有陰影,後來打死也不過那橋。

車子剛停下。

“悅悅?是悅悅嗎?”徐慧真湊到車窗邊,看清孟成悅的臉:“哎呀真是,老孟你快來!你看,我就說是少爺的車,你偏不信。”

孟起友扛著鋤頭,挖了一兜魚腥草,往車裏瞅了瞅:“我心想要是少爺,肯定直接開進來了,怎麽可能在路上打轉轉。”

“可能是太久沒來,有點兒忘了路。”

孟成悅咽了咽口水,裝作無事發生,推門下車:“媽,你們怎麽還種菜。”

徐慧真說:“我身體好了,你和少爺又總給我打錢,閑的沒事兒幹,我這心裏慌得很。種點菜給你們吃,比外邊買的新鮮些。”

“是啊,也不累,你媽媽跟伯母學的,還種了花,前陣子院子裏都開滿了。”

謝執洲繞過來,把車鑰匙遞給孟成悅:“真姨最近氣色是好不少。 ”

孟成悅把鑰匙放包裏,盯著徐慧真看幾秒,松了口:“那您別太累,種著玩玩就好。”

“放心,有你大伯母陪著我呢。 ”

謝執洲打開後備箱:“你跟爸媽進去,我把東西送去伯母那兒。”

孟起友放下菜兜:“少爺,我跟你一塊兒去。伯母家的狗剛生寶寶,認生。”

“對,是53的寶寶。”徐慧真笑道,“長得爹媽都不像,生了只德牧串串。”

53是52的孩子。

謝執洲嫌它把它媽生死了,說不想看到這餘孽,就把它送來了孟成悅家。

孟成悅:“我當奶奶了?”

謝執洲拎著袋子從她身邊經過:“那我當爺爺了。”

“我也去。”孟成悅跟上。

見到謝執洲,大伯母洗了一桌水果,恨不得把冰箱搬過來。

孟成悅沾大少爺的光,坐在沙發上啃甜梨。

爸媽不在家的時候53都來這邊混吃混喝,被大伯母養得高高胖胖,毛發蓬松,在一群中華田園犬中格外威猛。

謝執洲蹲在狗窩邊,看著那一窩狗崽子,陷入了沈思。

混血黑背犬爹不隨媽不像,仔細一看,又像爹,又像媽。

謝執洲抓住53,皺眉:“當初就該把你閹了,不肖子孫。”

罵完,他又逗著那群小奶狗,逗得不亦樂乎。

孟成悅從大伯家抱回一只小奶狗,準備帶回家去養。

她一下午抱著狗子不撒手,謝執洲表情不爽。

人比狗賤。

小奶狗毛茸茸的,摸起來很舒服。孟成悅擼狗正嗨,狗毛上搭過來兩根骨感手指,她身上一輕,狗子被人拎走。

謝執洲回頭:“打疫苗了嗎?亂摸什麽,晚上別摸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懶懶地把小奶狗丟給53。

“帶著你兒子趕緊滾。”

53血統純正,能聽懂人話,狂搖尾巴,帶著孩子蹬蹬蹬往大伯家院裏跑。

它媽52生它是高齡,生完就不行了,有天孟成悅放學回家找不到它,查監控才發現,它自己離家出走死在了路邊。謝執洲記恨上了宋美涵家的狗,次次見她牙癢癢,怎麽看她都不順眼。

宋美涵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,謝執洲反感她不為別的,就因為她沒帶她家狗子去節育。

市中心的酒店裏。古卿嵐把新買的幾套衣服挑出來:“阿力,你把這個,還有這些茶葉跟燕窩送去孟家,給孟姐姐。”

阿力是古卿嵐的司機兼保鏢,六年前古卿嵐出車禍後雇來的人,娶妻買房都是古卿嵐替他操辦,對她很忠心。

“孟家鄉下有套民房,城裏有套老居民樓,是送到哪?”

“鄉下,我聽悅悅說逢年過節她養父母都在鄉下。”為表示誠意,古卿嵐說:“你親自送過去。”

阿力拎起禮物:“好的嵐姐。”

幾個小時後,阿力回到酒店。

古卿嵐問:“禮物送到了嗎?他們喜不喜歡?”

阿力猶豫了一下,說:“大小姐也在。”

古卿嵐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
悅悅沒跟她說。

她說她去工作。

古卿嵐脫力一般:“你說,悅悅為什麽瞞著我?她完全可以叫我一起去的啊。她答應要跟我回臨城,明明都已經說好了。是孟家嗎?孟家人不讓她走,是嗎?”

阿力為古卿嵐效力,自然是從她的角度看問題:“或許孟家什麽也不用說,大小姐照樣舍不得。他家窮,除了大小姐,他們膝下無子。而您還有沈先生,大公子,您擁有的很多。他們更讓大小姐心疼。”

“是,我有娘家人,我有愛我的丈夫我還有出色的養子。可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是我的命!他們不能因為我已經擁有很多,就要求我舍棄她!”

“嵐姐,人都是自私的,悲喜並不相通。”

“怎麽辦?阿力你說我該怎麽辦。也不是我想弄丟她,我也是受害者啊。可是為什麽到頭來,像是我搶了別人的女兒?”

古卿嵐眼睛裏含著淚:“我生完她被搶救了幾個小時,我連命都豁出去了。從她出生到一歲,我一刻也沒離開過。我也很愛她,為什麽現在像是我強迫她回到身邊。”

她不受控地開始發抖,被摯親摯愛欺騙的痛苦狠狠給了她一耳光。

“我到底做錯了什麽……”古卿嵐控制著情緒,不讓自己陷入混沌狀態。

阿力把藥拿過來:“嵐姐,你別激動。”

古卿嵐吃完藥,很久之後,情緒平穩下來了。

“算了。”她突然覺得強扭的瓜不甜:“她喜歡留在這,就留吧。”古卿嵐眼神失望,起身裹緊外套:“北城這天,可真冷啊。再待下去,又要犯病讓他擔心了。”

親生骨肉跟自己不親,她覺得心也好冷。

古卿嵐對阿力有恩,見她這麽傷心,阿力心裏不是個滋味。

第二天。

孟成悅騰出衣帽間,等到傍晚沈琰禮都沒過來。

她打電話問:“哥,你們怎麽還沒來?”

沈琰禮:“爸和母親今天回臨城,我來送他們。”

孟成悅楞怔兩秒:“媽媽怎麽沒跟我說。”

“母親身體不舒服,要回去休養。”沈琰禮沒有多說。

他語氣不對,孟成悅察覺到了:“媽媽知道了?”

沈琰禮:“嗯。”

“她情緒好嗎?”孟成悅擔心道:“爸呢?”

“爸先回去安排醫院了,母親現在的情況不宜乘坐飛機。”

“媽媽她怎麽了?”

“母親患有驚恐障礙。”沈琰禮很了解古卿嵐的病:“就是急性焦慮。發作時除了心理受困,身體也會有瀕死感,呼吸困難,需要及時調整。有醫生陪同,你不用擔心。”

古卿嵐望著養子,早已經淚流滿面。

身子只剩下半截,這些年他從沒埋怨過她一句。見到女兒,他糾結、掙紮過,但最終還是把她帶了回來。

對她的病情,他比她了解得還要透。

這孩子想贏得她的喜愛,一直都渴望擁有真正的家。而她,從未給過他全部的愛。

“琰禮。”古卿嵐問:“媽媽接你回家那天,也是秋天吧。”

沈琰禮點頭:“十歲,秋天。”覆又猝地擡起頭:“母親?”

“對不起,這些年媽媽太偏執,太瘋狂,委屈你了。”古卿嵐泣不成聲:“你回來吧,回到臨城。回家。”

……

孟成悅呆呆地坐在沙發上。

媽媽生氣,不想要她了。

被謝執洲說中了。善意的謊言也是欺騙,只有當事人知道那些所謂的善意有多可恨。

可能是她太過貪心,兩邊父母都不願割舍。也怪她在這件事上太優柔寡斷,沒有及時去和媽媽溝通,導致她對她誤解太深。

她拿起電話,手指停在“媽媽”的號碼上。

可是她能說什麽呢?告訴媽媽,我兩個媽媽都愛,一個也不想離開,然後聽媽媽親口告訴她,已經放棄她了嗎?

她害怕聽到這樣的答案。

手機有來電,孟成悅心下一喜,立刻接起:“媽媽?”

“悅悅,你爸媽,搬走了。”是大伯母的聲音。

孟成悅有點沒聽明白:“搬走?”

“對,天黑之後搬走的。”

孟成悅覺得莫名其妙。那是爸媽住了十幾年的家,那套房子是他們花光所有積蓄建起來的,設計裝修全都是爸媽親力親為的心血,他們怎麽可能平白無故搬走?就算要走,也一定會和她商量。

大伯母欲言又止。

大伯沒忍住說了:“沈太太派人來過。”

孟成悅的腦袋嗡一聲炸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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